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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國小生作文

第1篇:瞳孔國小生作文

瞳孔國小生作文

瞳孔國小生作文

在現實生活或工作學習中,大家都寫過作文,肯定對各類作文都很熟悉吧,藉助作文可以提高我們的語言組織能力。那麼你有了解過作文嗎?以下是小編整理的瞳孔國小生作文,歡迎大家分享。

瞳孔隨處可見,你有、我有、人人都有。但是瞳孔也像一面鏡子,反映出千變萬化的生活。

清晨,窗外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這時我看見了鳥兒的瞳孔,是歡喜快樂的,好像在說:“快起床,小懶豬。”我起床剛準備洗漱,就聞到了香噴噴的飯香,等我洗漱完畢後,看見了媽媽的瞳孔,是慈愛、溫馨的,好像在暗示我說:“多吃點,有力氣。”我坐下來看見爸爸瞳孔裡流露出:“快點吃,好上學了。”吃完飯爸爸開車送我上學,我邁向學校大門後一轉眼,看到了老師的瞳孔,是親切,和藹的,好像對我說:“上課一定要注意聽講哦。”時間過得飛快,像流水一樣,轉眼間放學了,我走出了校門,乘上了公交車,我看見司機叔叔是歡迎、熱心的`,好像在告訴我說:“快上來,我可以安全送你回家。”回到了家,一開門就看到皮皮在門口等著我,在它的瞳孔裡看到的是開心,一天沒見的想念,歡迎回家。放下了書包,我來到了衛生間洗手,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瞳孔,是勤奮,努力的,看到了祖國的未來。

瞳孔是心靈的窗戶,是無聲的交流,可以表達出人們內心深處的語言。

第2篇:瞳孔國小生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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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裡的暗殺者”

——論顧城詩歌“非童話性”死亡意識

專業:漢語言文學 學號:╳ ╳ ╳ 姓名:╳ ╳ ╳

指導教師:╳ ╳ ╳

摘要:在上個世紀困惑和希望並存的八十年代,中國文壇走出傳統文化的泥沼,以“朦朧詩派”為先導,探尋出了新的生存契機。在新浪潮的運動中,顧城,一直以其“童話詩人”的形象深深地烙印在眾多讀者的心裡。但這實質只是顧城詩歌的表象,其詩歌所構建的精神世界,是否真的如“伊甸園”般一層不染呢?本文試從相反的角度,同樣從顧城詩歌發展的四個階段(自我到非我)入手,從黑暗的源頭解讀詩歌意向、詩歌表現手法、詩歌結構等,結合例證和演繹,從全新的角度解說其詩歌當中“非童話性”的死亡意識,以剖解童話外衣下死亡的紋理,為顧城之死提供一個合理的文化解析。 關鍵詞:顧城 詩歌 死亡意識 非童話性

1.引言

“童話詩人”顧城,是七八十年代朦朧詩的代表人物,被稱為當代唯靈主義浪漫詩人。他的詩大都被貼上孩童、純真的標籤,以一種純粹不沾染世俗煙火的姿態,綻放在新詩的浪潮中。如果童話是明亮向上的,是給孩子們看的,那我更認為顧城詩歌的童話性是成人的,是冰冷的,是帶著絕望與痛苦的。無論是從第一篇詩稿到最後的絕筆遺書,還是從《種子的夢想》到《最後》和《墓床》,顧城的詩歌都以童話的方式表達著“非童話性”的死亡意識,誠如在那個年代茫茫冰冷的荒原上開著的一朵脆弱野花。“它們相信/最後石塊也會發芽”,或許便是顧城不願相信現世卻也不得不對世俗妥協的真實寫照吧?可是這樣的自我安慰終究不得長久,空留下兩千多首詩歌,在向我們透露著明亮的夢境下的星星點點的孤獨和抑鬱,或是死亡。

顧城在1992年底接受德國《袖珍漢學》雜誌採訪時將自己的詩歌創作演變分為了四個階段,分別是自然階段(1969-1974)、文化階段(1977-1982)、反文化階段(1982-1986)和無我階段(1986年以後)。①由此,很多學者將顧城的詩歌創作分成前後兩個時期或者童話、反童話和海外三個時期,但無論哪種分類,大多數的學者都認為顧城早期的時候都是以一種童話的面目示人。不帶任何的負面情感,是一種純澈的、晶瑩的、如同夢境一般的想象和預徵。不過筆者以為,在顧城的成長經歷及個人與世界的極端衝突下,顧城的詩歌從一開始便帶有濃到化不開的死亡情節,這樣的死亡意識一直陪伴著他,從他手指在沙灘上劃下第一筆的時候起至他結束自己的生命時止,一直沒有離開過。筆者將以顧城自己劃分的四個階段為切入點,分別論述顧城詩歌的“非童話性”死亡意識。

2.自然階段的黑暗萌芽

1968年冬,顧城12歲,他開始了輟學放豬的生活,也寫下了一首揭開他心靈路途的小詩——《星月的來由》。

星月的來由 樹枝想去撕裂天空 卻只戳了幾個微笑的窟窿 它透出天外的光亮 人們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

12歲的顧城在1968年冬天的一個夜晚,坐在樹下,仰望星空。在我們每一個人的童年裡,對於星星月亮的好奇也有很多,但像顧城這樣表達出來的可謂並不多見。為何樹枝會去撕裂天空,是因為天幕厚重,遮住了所有天外的亮光,讓人壓抑憤懣,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太陽”、“光明”是顧城很愛使用的意象,隱喻著他內心想要單純想要質樸想要無憂無慮如孩童般的美好。可在他12歲的小小的心靈裡,一種極端抗爭的姿態在開始萌芽,既然天幕遮住了亮光,那便用樹枝捅破幾個洞,透出來的光亮或許是微笑的,但也只有那麼幾個窟窿而已。顧城童年時候的經歷不僅壓抑了他成長的路徑,也在他的詩作中反映了出來。

15歲的顧城用手指在沙灘上寫下了《生命幻想曲》,一個少年對於世界的探索,帶著極具英雄主義的情結,卻也掩飾不了內心的惶恐和迷茫。

生命幻想曲(節選) …… 拉緊桅繩

風吹起晨霧的帆

我開航了

……

太陽是我的縴夫

它拉著我

用強光的繩索

一步步

走完十二小時的路途

我被風推著

向東向西

太陽消失在暮色裡

……

我到那裡去呵

宇宙是這樣的無邊

……

車輪滾過

百里香和野菊的草間

蟋蟀歡迎我

抖動著琴絃

我把希望溶進花香

黑夜象山谷

白晝象峰巔

睡吧!合上雙眼

世界就與我無關

他帶著極其強烈的生活熱忱,與那個年紀所有的少年一樣,想要“拉緊桅繩/風吹起晨霧的帆/我開航了”,也希望“太陽做我的縴夫/他拉著我/用強光的繩索/一步步/走完十二小時的路途”。誠如前文所說,“太陽”在顧城的詩歌裡一直是一個極具代表性的意象,用太陽指引著方向必將走向光明。但是在《生命幻想曲》裡,顧城猶豫了,徘徊了,他覺得“我被風推著/向東向西/太陽消失在暮色裡”,一種生命無法被自己掌控的悲哀縈繞其間。失去了太陽的指引後他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嘆,“我到那裡去呵/宇宙是這樣的無邊”。是什麼讓一個年僅15歲的少年有著對未來方向的迷茫和惶恐感?即便是有百里香和野菊,有蟋蟀在抖動琴絃,但是這美麗自然的童話世界也引不起任何生的興趣,一旦“睡吧!合上雙眼/世界就與我無關”。但是年少的顧城不願意向世界屈服,他仍舊希望在馬匹累了,自己還能夠赤著雙腳,走遍整個世界,這或許便是他一開始便展露出來的積極願望吧,只是在他自己認為的自然階段裡,對於世界的絕望與死亡意識正在開始萌芽。

年少的顧城經歷坎坷,隨父親下放至鄉下的幾年時間,對他的一生都有著極其重要的影響。那本他童年時幸運翻得的《昆蟲記》,也是影響他早期詩歌創作的一個重要因素,讓他對自然中的萬物精靈深深著迷,並在詩歌的表達內容和表達方式上深深地體現這自然的痕跡。這時的他雖然對這個世界有著不信任的警惕感,卻也依舊想著要積極入世走遍世界每一個角落,讓全世界都印上自己的足跡。只是他內心無法承受的陰暗重量正在開始萌芽,這也是導致他未來詩歌的創作逐漸轉向破壞再重新迴歸自然的伏筆。

3.文化階段的壓抑萌發

1974年以後,17歲的顧城回到了城裡,從靈動的自然回到了喧囂的塵世,卻再也回不去童年。迫於生活的壓力,顧城開始找工作,可是本不擅長與人交流的他更加的不知道該如何融入周遭的環境。現實與理想國相差萬里,剛剛湧動出的改變世界的熱忱在冰冷的現實面前顯得那麼的渺小。顧城似乎不願意長大,不願意撥開自己明亮內心,讓絲絲負面的悲哀的情緒洶湧出來。他總是以孩子自比,通過一種自我安慰的方式,將自己與這個他所不理解的世界隔絕開來。誠如他在自己的詩歌中寫到“我是一個悲哀的孩子/始終沒有長大”(《簡歷》)。與此同時,顧城在他的詩歌裡面,開始逐漸地顯露出一些死亡的意味來。然而,在過去眾多研究顧城詩歌的文章中,大多數人還是認為顧城詩歌在四個階段中顯現出的本質或者至少在“自然”和“文化”階段,我們還是可以感受到詩中傳達出的童話的無瑕。多數學者仍高舉著“童話”的桂冠,為顧城搖旗吶喊。我卻要說,童年的記憶表面上培養了詩人的敏感和非凡的想象力,但如果我們從艾布拉姆斯關於文學四要素的理論出發,就不難讀懂在顧城“昆蟲體”和“寓言體”的童話世界下,隱藏的以死求生的死亡理念。美國當代文藝學家艾布拉姆斯在其著作《鏡與燈—浪漫主義文論及批評傳統》中提出了文學作為一個活動,主要由“作家——作品——讀者——世界”,這四要素構成這一理論。“作家”,正如詩人雪萊所形容的:“詩人是一隻夜鶯,棲息在黑暗中,用美妙的歌喉來慰藉自己的寂寞,顧城就是這樣一隻用純真的詩文撫慰內心孤寂的鶯。文革時家中被抄,下放農村,在火道村枯燥無味又備受歧視的環境下,月光,太陽,沙灘,風起風湧,蛐蛐,蟈蟈成為了顧城表達心靈之泉快要枯竭的反向投射物,輕柔的月光,淡紫色的風,藍色的海,動聽的蟬叫,這一切實質都只是詩人內心所構建的“理想國”的幻影啊。鄉村封閉,城市暴力,到處都流淌著鮮血;母愛的缺失,更是加劇了顧城心中對現世的恐懼和不安,從小便寫出童話詩的顧城卻是從小孤獨著的。“我開始想到無限和有限,自然和社會,生的意義,開始想到,死亡——那扇神祕的大門”,不到十歲的顧城變開始沉浸在對死亡的憧憬和幻覺中,在死神面前徘徊。童年的生活,表面上孕育出了詩人的“純潔”,實際卻導致詩人走向了另一個未知的極端,詩人心中真正美好的世界卻是死亡特有的寧靜與安詳。心靈表現說認為,藝術是心靈的表現,是作家精神世界的反映,這一點與作家中心論的觀點大抵想通。誠然,顧城就是這樣一個“自我”的詩人,在童年生活的影響下,顧城用大量的詩作發現死亡,感受死亡,想象死亡,歌頌死亡。“生命的美/千變萬化/終將化為灰燼”、“你登上了一艘必將沉沒的巨輪/他將在大海的呼吸中消失”,顧城已經開始意識到“人的本性和社會的矛盾,就是生和死的矛盾”。因此,就算是在激流島上不學開車,不學英語,以畫畫和養雞為生的顧城,也沒能“把世界關在外面”,脫離了社會,又與自然不能相融,“女兒國”的夢想也破滅,外有渴望不能實現,內有壓抑不能排解,於是,他想到了至高無上的死亡。“讀者”,在顧城的世界裡,傾聽他心聲的,除了妻子謝燁和情人英兒,最忠實的觀眾是死亡。在詩人心中,死亡是安寧的地帶,包容一切,默不作聲,卻永伴左右。所以,在謝燁和英兒都拋棄他的時候,顧城決定投入死亡的懷抱,完成他這一生最終的追求。遁世歸隱卻忍受不住內心荒蕪的淒涼,童真純樸卻終究抵抗不了死亡的魅力,這千般矛盾,萬般糾結,像鎖鏈一樣扼住顧城生命的脈息,這時候,只有死亡,唯有死亡,才能再現心中明淨的“伊甸園”。“世界”,“我的心,是一座城”,這裡的世界,一方面指影響詩人作品表達的社會環境,前面我們已經論述;另一方面則是指詩人詩歌中營造出的“朦朧世界”。從西直門、火道村、再到激流島,詩中所寫的一草一木,都受到小時候遭遇,本身性格、人生觀、世界觀的影響。現實世界對作品陰暗風格奠定了重要的基礎,而內心幻想的世界則是導致顧城駛向毀滅深淵的加速器。詩人傾注了自己的情感,鑄造了屬於自己的城。雖然二十出頭風華正茂,但他感到了被束縛著的痛苦,想要掙扎改變。所以一面讓黑暗負面的情緒自然流露,一面又想要通過心靈的安慰來自我疏導。在詩作中他運用“墳墓”、“冥海”、“死亡”、“生命”等陰暗意象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平凡,連同自然的“小草”、“野花”、“太陽”等正面的意象一起構成了顧城心中糾結掙扎的苦悶心態。這種心態也反映了死亡意識在顧城的心靈世界裡逐漸萌發生長,隨同他的生活一起變得越來越不可控制。筆者擷取幾篇此段時間顧城的詩作,來具體分析死亡意識是如何開始萌發的。

思想之樹 我在赤熱的國土上行走 頭上是太陽的轟響 腳下是岩漿 我沒有鞋子 沒有編造的麥草 投下渾圓的影子 我只有一顆心 常常想起露水的清澈 我走過許多地方 許多風蝕的廢墟 為了尋找那些 值得相信的東西 我常看見波斯菊 化為塵沫,在熱風中飛散 美和生命 並不意味著永恆 也許有這樣一種植物 習慣了火山的呼吸 習慣了在絕望中生長, 使峭壁佈滿裂紋 習慣了死亡

習慣了在死神的金字塔上 探索星空

重新用綠色的聲音 來呼喚時間

於是,在夢的山谷中 我看見了它們 棕紅色的巨石翻動著 枝條伸向四方 一千枚思想的果實 在夕陽中垂落 漸漸,漸漸,漸漸 吸引了痛苦的土地

這首《思想之樹》,寫於1980年冬天,不難看出作者的絕望和希望在對立在抗爭,“我走過許多地方/許多風蝕的廢墟/為了尋找那些/值得相信的東西”,原本值得相信的地方都已經成了廢墟,雖然赤腳走在滾燙的國土上,卻依然不放棄尋找,這也許就是顧城對待絕望的方式,縱使經歷了世事艱辛,瞭解了人情冷暖,但依然固執的希望自己的理想國能夠實現。他明白了“美和生命/並不意味著永恆”,但又希望有一種習慣了死亡的植物,能夠吸引痛苦的土地,那便是思想的果實。

在《小巷》中,詩人用“我拿把舊鑰匙/敲著厚厚的牆”來表現他對現實的無奈,面對這沒有窗沒有門的巷子,面對著唯一的又看不到頭的路,他不想屈服卻又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改變。他的詩歌便是他的心境,雖然他從文革的浩劫中走了出來,並用著自己的詩歌來反抗著那個時代對人性的壓抑,但他也逃離不了文革給他的陰影,他期望在這個世界當中能夠擁有美好,擁有值得相信的東西,但這一切都被他自己用文化的方式解構了,美好的生命也並非永恆。在清醒的認識到現實之後,他開始不在壓抑那份蠢動已久的死亡意識,讓它更為舒展的袒露在自己的“城”裡。1981年4月,顧城寫下了一首昭示著自己命運的詩——《最後》,在詩的最後一段是這樣寫的:“現在我卸下/我的世界/很輕,像薄紙疊成的小船/當冥海的水波/漫上床沿/我便走了/飄香那永恆的空間”。顧城似乎倦怠了,覺得詩歌、鮮花、小朋友都在追逐著一隻恐怖的蝴蝶,他似乎開始懷疑自己能夠真的用一種陽光的姿態面對生活,開始懷疑自己所尋找的美好世界其實從一開始就是恐怖的蝴蝶,看似美好,實則恐怖。所以到最後,他選擇了放棄,選擇了隨著冥海的水波隨波逐流。一種無可言語的憂傷浸透了作者自己的內心,顧城也許並不知道,正是由於他的放任,這樣的死亡意識在自己未來的生活裡將越來越重,直至瘋狂。

在文化階段,顧城的詩歌也由以往的關注自然題材擴大都了更為廣闊的空間,隨著年齡的增長,心態的變化,自然不再只是詩歌的表達內容,還成為了表達方式,一些帶著清新意味但依然有著化不開的憂愁的愛情詩慢慢在他的詩歌裡有了一席之地,例如《我要走啦》、《來臨》、《分別的海》。朦朧詩或許最有魅力的地方便在多義,可是顧城的愛情詩並不如舒婷那般淡雅而堅定,顧城的詩帶著一種天然的哀愁,不自信與點點的死亡氣味穿插其中。

我要走啦(節選) 告別守夜的鐘塔

謝謝,我要走啦

我要帶走我全部的星星

再不為丟失擔驚受怕 ……

走哇!怎麼又走到你的窗前 視窗垂著相約的手帕 不!這不是我,不是

有罪的是褐色小馬

它沒有弄懂昨夜可怕的誓言

把我又帶到了你家

《我要走啦》和在詩的開始便註定了結局的虛幻,卻又因為甜蜜有著絲絲不捨。顧城在害怕著愛情,不想為丟失而擔驚受怕,卻又阻擋不了心中那熱烈的情感,最後依然走到相約的窗前。為什麼誓言是可怕的?是因為詩人心中的疑慮,美好就能夠永恆嗎?在《來臨》中“人間是陵園/覆蓋著回憶之聲”也依然透露著詩人對美好的懷疑和對死亡的直視,讓“愛/把鮮豔的死亡帶來”。

在文化時期,顧城內心的死亡意識在萌發生長,他一直處於內心的彷徨與糾結之中。他從選擇對立到抗爭再到妥協也經歷了一個相當長的過程。在此期間,他創作出了讓世人印象最為深刻的幾首詩,《一代人》、《遠和近》和《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這幾首詩也是他內心掙扎的極具代表的真實寫照。1979年的《一代人》確立了顧城在詩壇的地位,“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也被人認作是一代人從浩劫中甦醒過後的立言,那時候的顧城或許真的在致力於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到後來《遠和近》中“你看我時很遠/看雲時很近”,逐漸表露出詩人茫然無措的猶豫與自卑。再到後來《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裡,“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都習慣光明”,但卻“但不知為什麼/我沒有領到蠟筆/沒有得到一個彩色的時刻/我只有我/我的手指和創痛/只有撕碎那一張張/心愛的白紙/讓它們去尋找蝴蝶/讓它們從今天消失”,詩人再美好的願望都在現實面前顯得渺茫,他開始放任內心的死亡意識,不再潛藏,此後他的詩歌開始了更為徹底的轉型,也常常被人稱作“後童話時代”。

4.反文化階段的破壞生長

在《剪接的自傳》中,顧城寫到:“我開始想到無限和有限,自然和社會、生的意義,開始想到:死亡——那扇神祕的門。” ②雖然顧城將自己這個時期稱作反文化時代,但他卻用了文化的方式在反文化。顧城於1982年加入北京作協,1985年加入中國作協。在這段時期的詩歌創作中,自然的方式逐漸地被摒棄,詩歌的韻律、格調都比以往受到了更多地重視。但是怪誕化、陌生化也接踵而來。在80年單位解體失去工作後,顧城一直過著漂游的生活,加之83年結婚,物質的壓力,束縛著他零星點點的夢。理想世界的破滅,面對現實的無力感,讓顧城心裡的對於美好的憧憬越來越淡薄,只在偶爾的詩歌中還會緬懷一下曾經的日子,而他陰暗晦澀的詩風也在這一時期得到了長足的發展,讓詩歌“非童話性”的死亡意識自在的破壞生長。

由於顧城敏感,這時他開始為自己營造一座城,像一個堡壘一樣保護自己。他總是害怕時間流逝,害怕美好的東西變得不復存在,於是異常執拗的去抓住手邊一切可以抓住的美好。越是得不到現實的滿足他便越是沉浸在對於過去或者是對於理想國的追尋中,難以自拔。他開始將自己年少時的村莊與現如今的城市進行對比,他希望也能擁有孩童時候單純美好的日子,可是世事變遷,這一切終究只能是回憶。更大的失望在不停地刺激著他的內心,讓他癲狂。

在這幾年的時間裡,他寫下的詩歌大都是以一種奇異而又超然的面目示人,最具代表的便是組詩《頌歌世界》。《頌歌世界》是顧城1983年10月到1985年11月創作的組詩,共48首。這一系列詩歌有著極大的差異,無論是作品風格、手法、表現手段、意象運用還是朦朧難懂的程度上都有著很大的不同。這段時期,顧城表面的風光自在與私底下的冷峻惶恐互相交織,這正是他“童話詩人”名頭最響亮的幾年,加入作協,四處巡講,參加各式各樣的詩會。卻也在寫著和童話沒有太大關係的文字,用一種反文化的方式在對待詩歌,對待生活。下面筆者選取組詩中的幾首來具體分析詩歌中死亡意識的破壞生長。

就在那個小村裡 就在那個小村裡 穿著銀杏樹的服裝 有一個人,是我

眯起早晨的眼睛 白晃晃的沙地

更為細小的蠅殼沒有損壞

周圍潛伏著透明的山嶺 泉水一樣的風

你眼睛的湖水中沒有海草

一個沒有油漆的村子 在深綠的水底觀看太陽 我們喜歡太陽的村莊 在你的愛戀中活著 很久才呼吸一次 遠遠的荒地上閃著水流

村子裡有樹葉飛舞 我們有一塊空地 不去問命運知道的事情

顧城對於過去的迷戀是顯而易見的,他懷念連細小蠅殼都沒有損壞,連山嶺流水都透明的日子。可是在愛戀中,很久才能呼吸一次。生活的壓力壓得他很累,他很想回到年少時的小村子,可是再也回不去了。他並不是不知道命運,而已不去過問,選擇了一種逃避的方式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

硬幣中的女王(節選) …… 手槍響著

酒櫃上的夢叮叮噹噹 有人當場輸給了死亡

喪歌

敲著小鑼迎接墳墓 吹著口笛迎接墳墓 墳墓來了 墳墓的小隊伍 戴花的 一隊小墳墓

從組詩的前半部到後半部,詩歌的風格產生著極其強烈的落差。《提示》雖然表達了婚姻生活的甜蜜,卻也隱隱有著可能喪失的憂慮,回憶裡的小村雖然回不去,卻也依然在記憶中純淨著。可是越是功成名就卻越是不自由,顧城離自己心中的理想國越來越遠。在後半部中有《狼群》、《喪歌》、《硬幣中的女王》等等詩歌的出現也絕非偶然。詩裡充滿了不祥的意象,而有的甚至用一種詛咒的方式呈現了出來。顧城逐漸地開始直接描寫他所理解的死亡與黑暗。讓本是迎接新婚的隊伍用送葬的方式表現了出來,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卻給人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這些看似雜亂的詩篇裡都隱隱透出一個不變的主題,便是絕望。一種巨大的緊緊包裹著讓人感到窒息難受的壓抑情緒開始滲透在了這一時期的詩歌創作中,將死亡意識以一種獨具破壞力的方式根植在了詩歌裡,並在最後顧城出國遷往紐西蘭的無我階段徹底爆發崩坍,形成了顧城“童話詩歌”的終結。

5.無我階段的毀滅崩坍

1986年夏的新詩潮會上遇見李英,是顧城人生的另一個轉折。1987年5月29日,顧城奔赴德國參加“國際詩歌節”,後於歐洲各國參加學術訪問活動,並有著出色的發言演講。同年12月接受紐西蘭奧克蘭大學的聘請,於1988年1月移居紐西蘭。這時,顧城已到而立之年,所有的生活經歷隨同他的詩歌一起在經歷著悄然的變化。顧城曾這樣總結無我時期自己的創作:我對文化和反文化都失去了興趣,放棄了對“我”的追求,進入了無我狀態。我開始做一些自然的詩歌,不再使用文字技巧,不再有恐懼。(《無目的的我》)許多學者以為,顧城所說的不再有恐懼是真的迴歸了自然,但依筆者愚見,並非如此。

從顧城後期詩歌的創作中確實可以看到如他早年詩歌創作的影子,但所謂“自然”也略有差異。產生這種差異的原因,是因為“非童話性”的死亡意識得到了詩人的正視,他選擇了不再逃避而是直面冷酷的死亡,期望通過自己的力量構造一個理想國來與之對抗。從他的詩作中日益增多的對於死亡和黑暗的直接描寫便能看出端倪。

在紐西蘭任教2年半之後,顧城辭去教職,轉而隱居激流島,開始正式謀劃他心中的理想之地。在其後的詩歌《陶》、《活命歌》、《有天》裡都能看到他積極構築自己心中理想國的熱忱。前半生的沉沉浮浮已經讓他有些倦怠,而此時此刻他終於有機會可以完成自己的夙願,幾乎是拼盡了全力最後一搏。在離開故土之後,顧城的創作越來越走向玄妙化,詩歌隱約帶著一些宗教的朦朧意味。特別是對於死亡的描寫,逐漸成為了顧城詩歌的核心,殺人、自殺、墓地、死亡、鮮血一改往日單純明亮的童話,充斥在詩人的詩歌裡。並且這一時期顧城自己的創作逐漸變成了一種喃喃自語似的傾訴。他認為“我不是詩人,我不過是那光明投下的影子,我不會寫詩。”而顧城所寫下的詩歌要麼是詩歌自己洶湧而出,要麼是在妻子的督促下才述諸筆端。可以見得顧城此時的內心已經被種種莫名而來的死亡意識佔據,它們在他的心理翻滾、破壞,期待著一個導火的引線。

我把刀給你們(節選) 我把刀給你們 你們這些殺害我的人 …… 一直等 凶手 愛

把鮮豔的死亡帶來

這首名為《我把刀給你們》的詩歌,似乎便是在預示著什麼,顧城在一步步經營著自己理想的城,卻把自己困在城中,失去了與任何人交流的能力。他在英兒和謝燁中間徘徊,他覺得整個世界都無法理解他,而唯一與他能夠溝通的情人也離他而去。他孤獨他惶恐,他擔心自己所構築的不過是一座空城,到最後也無法對抗這個世界。在一種極端的絕望與厭世中,他的詩裡寫滿了死亡。

墓床

我知道永逝的來臨並不悲傷 松林中安放著我的願望

下邊有海,遠看象水池

一點點跟著我的是下午的陽光

人時已盡,人世很長

我在中間應當休息

走過的人說樹枝低了

走過的人說樹枝在長

生死從來都是詩人繞不開的話題,對於顧城而言,死亡或許並不代表這恐懼。《墓床》當中那種面對永逝的淡然和從容似乎像是一個已經厭倦世事的老人一樣,世間萬物的生長,與一個不再悲傷的逝者,詮釋了生與死的意義。

在生命的最後,顧城寫完了自己的哲學手稿《沒有目的的“我”——自然哲學綱要》,他似乎打開了心中的結,讓自己與世界決裂的生活成為過去,想要過正常人的日子。可是他詩歌裡的死亡意識依然在蠢蠢欲動。顧城在1993年9月3日從德國飛往美國的飛機上寫下了他一生中最後一首詩:《回家》,這是顧城寫給自己兒子的詩。“愛你/Sam/我要回家/你帶我回家”,在絕望過後,顧城突然明白,其實自己一直對抗的世界,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他無能為力,理想國破滅了。“Sam/你在陽光裡/我也在陽光裡”,顧城後期的詩歌很少有看到陽光這樣的意象了,有的多是雨、風、雪花。可是當這願望還未來得及變成現實的時候,這一切構想都變成了用完沒有尾聲的詩篇,顧城脆弱的心禁不起再多哪怕只是一點的打擊,他認為全世界都離他而去,妻子的背叛,情人的離開,讓他剛剛開始點燃希望的心又一次被絕望代替。在他最後的幾封家書中,不難看出他的內心已經慌亂,情緒正在經歷著極大的起伏,他以為通過自己放棄理想國的妥協便能換來的幸福,永遠也盼不到,這樣的情緒一直延續,直至1993年10月8日,顧城夫婦雙雙辭世。

6.結語

顧城的詩歌朦朧多義,不同的讀者也對其詩歌有著不同的理解,筆者藉以顧城自己劃分的四個時期,分別論述了顧城詩歌當中“非童話性”死亡意識的萌芽、萌發、成長和崩塌。旨在證明,顧城不只是一個活在幻想媽媽保護下的任性孩子,他還有著其他多樣的面孔。在一些看似童話的詩歌背後,隱藏著的是顧城脆弱而敏感的內心。他通過童話的方式來點亮自己迷途的生活,卻最後也沒能通過理想國來拯救自己。顧城的生命消逝了,但顧城的詩留了下來,這兩千多篇長長短短的詩歌裡面,是顧城一生的回顧。歷史的塵埃已讓悲劇沉澱,但審視的眼光並不應只看到想看的一面。“童話詩人”固然是顧城無可替代的美譽,但以一顆童心看待世界到底是一種與整個世界抗爭的勇氣還是懦弱逃避的藉口,恐怕只有顧城自己才知道了。只是縈繞在耳邊的,全是顧城帶著絕望的呢喃自語,那種孤獨和哀傷的感覺,像是一杯苦澀的清茶,越品卻越是有味。而對於顧城詩歌童話或非童話的評論,或許正如他《雨行》中寫到的那樣:“有一對雙星/似乎沒有定軌/只是時遠時近……”

註釋:

① 無目的的我——顧城訪談錄.顧工編《顧城詩全編》.上海三聯書店,1995.P2-4 ② 他鄉的悲愴(下)——十年回望:顧城的詩和死.李正光.福建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3年第5期.P18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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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我要感謝和我在一起愉快地度過了四年大學生活的室友以及各位同學。正是因為你們的幫助和扶持,我才能克服困難,順利完成本文。

最後,感謝我的爸爸媽媽,謝謝你們在我成長道路上無微不至的關心和不計回報的傾情付出。論文即將完成,請所有給予過我幫助的老師、同學、朋友再次接受我誠摯的謝意。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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