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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從原文翻譯及賞析(新版多篇)

客從原文翻譯及賞析(新版多篇)

客從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一

自詠示客

衰發蕭蕭老郡丞,洪州又看上元燈。

羞將枉直分尋尺,寧走東西就斗升。

吏進飽諳箝紙尾,客來苦勸摸床稜。

歸裝漸理君知否?笑指廬山古澗藤。

翻譯

我已經白髮蕭蕭了卻還是一個郡丞,又一次在隆興府觀看上元節的花燈。

我也不屑和那些無恥之徒爭什麼長短高低,還不如東奔西走,掙二斗米餬口吃飯。

小吏操辦公文時對上司低聲下氣,有人來苦聲勸說,卻模稜兩可,含糊其事。

我正準備歸裡賦閒的行裝,不信你看,我遊走用的藤杖都準備好了。

註釋

郡丞:即郡縣長官的幫手、雜務之類。丞,各官府長官的佐僚為丞。

洪州:隋朝置郡,南宋升為隆興府,治所即今南昌市。

上元:節日名,俗以農曆正月十五日為上元節,也叫元宵節。

枉直:曲與直,比喻是非、好壞。

尋尺:古八尺為“尋”,“尋尺”猶言“高低”、“長短”。

東西:東邊與西邊。

斗升:鬥與升,喻少量、微薄。

飽諳:最熟悉。

箝紙尾:恭恭敬敬地請上司在紙尾署名簽字。

摸床稜:謂模稜兩可,含糊其事,這實際是作者的牢騷話。

古澗藤:指藤杖。

創作背景

陸游在“西州落魄九年餘”的五十四歲那一年,淳照五年(1178年)宋孝宗親下詔令,調他回臨安,似將重用。但不旋踵又外放福建,一年之後再調江西撫州供職,依然擔任管理茶鹽公事的七品佐僚。這首詩就是在撫州任內所作,是為抒發壯志難酬的苦悶悲哀,展示憤世嫉俗之情。

賞析

把自己這些年的生活、情懷寫給朋友們看,提筆便有許多辛酸。詩人把這許多辛酸,融鑄在“衰發蕭蕭老郡丞”這個起句裡,先給朋友們展示一幅自畫像:白髮稀疏,老態頹唐,這已是一層辛酸;官位又不過是輔佐州長官的郡丞,而且是“老郡丞”——多年來一直作一些細碎事務,更加上一層辛酸。計自三十四歲初入官場,在宦海中沉淪二十多年,始終未曾獨當一面,以展其抗敵救國的壯志雄心。歲月流逝,人生倏忽,自然界的酷暑嚴冬與政治生涯中的風刀霜劍,交相煎迫,他安得不老。虛捐少壯之年,空銷凌雲之志,又安得不頹。這個起句,挾半生憂患俱來,把斯人憔悴的形象描繪得逼真,讀之便令人泫然。第二句“洪州又看上元燈”是反接,以上元燈火的徹夜通明,反襯此翁的頹唐潦倒,更有酒酣耳熱,悲從中來的感慨。於是引出頷聯直抒胸臆,詩情步步展開:“羞將枉直分尋尺,寧走東西就斗升。”這十四個字是近年宦海生涯的概括。讒言可畏,三人成虎,世間枉直,一時誰能評斷清楚。即以放翁而論,他一生受了多少冤枉,哪一件又曾得到公正的裁判。早在四川,他就有“譏彈更到無香處,常恨人言太深刻”(《海棠》)的感慨;去歲奉詔東歸,孝宗有意任為朝官,又被曾覿等人從中梗阻,這些政治上的枉和直,是和非,語言是不能分辨其尋尺高低的。何況,他本來就不屑向他們分辯,甚至以這種分辯為“羞”。顯然,他對政治上的翻雲覆雨、鉤心鬥角是十分厭惡的,對那些吠影吠聲的群小是不屑一顧的。他寧願作外郡佐僚,東奔西跑,就升斗之俸以餬口,這樣到能避開許多**。這是陸游鄭重的選擇,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詩句中“羞”字、“寧”字,下的很重,感慨遙深。

但是,高飛遠引,甘居下僚,這不能使自己的心安適下來。遠郡佐僚生涯,帶給他的是更大的苦惱:“吏進飽諳鉗紙尾,客來苦勸摸床稜。”“鉗紙尾”用韓愈《藍田縣丞廳壁記》故事,說明自己現任分管茶鹽的佐僚,對主官只能唯唯諾諾,天天在公文上隨著主官的意志畫押簽名,絲毫不能做主;甚至,連屬吏也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嚐盡了俯仰隨人的滋味。“飽諳”二字,濃縮了無限屈辱辛酸。下句“摸床稜”用《新唐書·蘇味道傳》中事,全句說,好心的朋友來了,總是苦苦勸我遇事模稜兩可,假裝糊塗不要固執己見。當然,這不失為一種處世自全之道;但,這不是壯夫所為,也不是陸游所願。

看來,進而分枉直,論是非,詩人不屑;退而走東西,就斗升,更是屈辱難忍,真是“乾坤大如許,無處著此翁”(《醉歌》),他是走投無路了。愈轉愈深的詩情,逼得他說出了一句隱忍已久又不得不說的話——“歸裝漸理君知否,笑指廬山古澗藤。”歸隱山林,這是更大的退卻,是在他心中醞釀了多年的無可奈何的退卻。但是,他真正打算退隱麼。要正確理解這句話,還得聯絡他一生出處行藏來看。他畢生心存社稷,志在天下,到老不忘恢復:“蹈海言猶在,移山志未衰”(《雜感》之三),怎麼會真的想到退隱山林。就在早一年,他也寫過“向來誤有功名念,欲挽天河洗此心”(《夜坐偶書》)的話。顯然,這不是認真的後悔,而是憤激的反語,應該從反面讀。那麼,“笑指廬山”這層歸隱山林的意思,自然也只能從反面來理解了。從無可奈何的一再退卻中,可以看出作者對顛倒是非、不辨枉直的朝政的憤慨。所謂《自詠示客》者,也就是出示這樣一種憤世嫉俗之情。

這首七律寫的是一種特殊的人生痛苦,一種壯志難酬的苦惱悲哀,感情十分深沉。詩的抒情契機,全在一個“羞”字,一個“笑”字。這兩個字是全詩線索,興起許多波瀾,構成許多轉折,包含許多苦惱。在“羞”字裡可以看到詩人的尊嚴,在“笑”字裡可以看出詩人的眼淚。從句法上看,頷聯屬對工整,頸聯用事貼切,增加了詩的容量。在章法上,詩意層層退卻,詩情卻層層推進,愈轉愈深,盡曲折迴旋之能事,而全詩以衰頹氣象起,以苦笑終,更加強了這首詩的感染力。

客從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二

【作品介紹】

李斯的《諫逐客書》文章思路清晰,邏輯嚴密,論理透徹。所舉大量的事實有效地證明了作者的觀點。同時還運用了比喻、對比、排比、反問等多種修辭手法,使得文章有如長江大河,一瀉千里,有著不容置辯的說服力。無怪乎後人稱讚“秦之文章,李斯一人而已”。

【原文】

諫逐客書

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為過矣(1)。昔穆公求士(2),西取由余於戎(3),東得百里奚於宛(4),迎蹇叔於宋(5),求丕豹、公孫支於晉(6)。此五人者,不產於秦,而穆公用之,並國二十,遂霸西戎(7)。孝公用商鞅之法(8),移風易俗,民以殷盛,國以富強。百姓樂用,諸侯親服。獲楚、魏之師,舉地千里(9),至今治強。惠王用張儀之計(10),拔三川之地;西並巴蜀(11);北收上郡(12);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鄢郢(13);東據成皋之險(14),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國之從,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雎(15),廢穰侯,逐華陽(16),強公室,杜私門,蠶食諸侯,使秦成帝業。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觀之,客何負於秦哉?向使四君卻客而不內(17),疏士而不用,是使國無富利之實,而秦無強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崑山之玉,有隨和之寶,垂明月之珠(18),服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建翠鳳之旗,樹靈鼉之鼓(19)。此數寶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說之(20),何也?必秦國之所生然後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飾朝廷,犀象之器不為玩好,鄭魏之女不充後宮,而駿馬駃騠不實外廄(21),江南金錫不為用,西蜀丹青不為採。所以飾後宮、充下陳(22)、娛心意、說耳目者,必出於秦然後可,則是宛珠之簪、傅璣之珥、阿縞之衣、錦繡之飾不進於前(23),而隨俗雅化(24)、佳冶窈窕趙女不立於側也。夫擊甕叩缶、彈箏搏髀而歌呼嗚嗚快耳目者(25),真秦之聲也。鄭衛桑間、韶虞武象者(26),異國之樂也。今棄擊甕而就鄭衛,退彈箏而取韶虞,若是者何也?快意當前適觀而已矣。

今取人則不然,不問可否,不論曲直,非秦者去,為客者逐,然則是所重者在乎色樂珠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內製諸侯之術也。臣聞地廣者粟多,國大者人眾,兵強則士勇。是以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卻眾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無四方,民無異國,四時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也(27)。今乃棄黔首以資敵國,卻賓客以業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謂藉寇兵而齎盜糧者也(28)。夫物不產於秦可寶者多,士不產於秦而願忠者眾。今逐客以資敵國,損民以益仇,內自虛而外樹怨於諸侯,求國之無危,不可得也。

選自中華書局排印本《史記》。

【註釋】

(1)過:錯。

(2)穆公:春秋秦君,姓嬴,名任好,都雍(今陝西鳳翔縣)。在位三十九年。

(3)由余:春秋晉人。入戎,戎王命出使秦國,為秦穆公所用。獻策攻戎,開境千里,使穆公稱霸。

(4)百里奚:春秋楚人,字井伯,為虞大夫。虞亡,走宛,為楚人所執。秦穆公聞其名,以五羖(公羊)皮贖他,用為相。

(5)蹇叔:春秋時人,居宋,穆公迎為大夫。穆公出兵襲鄭,蹇叔諫阻,不聽。秦軍為晉軍在殽地擊敗。

(6)丕豹:春秋晉人,父丕鄭為晉惠公所殺,因奔秦,穆公用為大夫。公孫支:秦人,遊晉,後歸秦,穆公用為大夫。薦孟明於穆公,為人所稱。

(7)並國二十:指用由余而攻佔的西戎二十部落。

(8)孝公:戰國秦君,名渠樑。在位二十四年。商鞅:即公孫鞅,戰國衛人,仕魏為中庶子。入秦,說孝公變法,為左庶長。定變法令,廢井田,開阡陌,倡農戰,使國富兵強。封於商,稱商君。孝公死,為惠王所殺。

(9)獲楚魏之師:商鞅率兵攻魏,虜公子卬,大破魏軍。魏獻河西地於秦。商鞅獲楚師事不詳。

(10)惠王:秦孝公子,名駟。用張儀為相,使司馬錯滅蜀,又奪取楚漢中地六百里,始稱王,在位二十七年。 張儀:戰國魏人,與蘇秦同師鬼谷子,同為縱橫家。蘇秦主合縱,合六國拒秦。張儀相秦惠王,主連橫,散六國合縱,使六國西向事秦。惠王卒,儀到魏為相卒。

(11)拔三川之地,西並巴蜀:張儀與司馬錯爭論,張儀主張取三川,司馬錯主張取蜀,惠王用司馬錯取蜀。當時張儀為相,故歸功張儀。惠王死,武王立。命甘茂取宜陽,通三川,也歸功張儀。三川,東周以伊水、洛水、黃河為三川。巴蜀,指今四川省。

(12)北收上郡:惠王十年,魏獻上郡(今陝西省北部)十五縣。

(13)南取漢中:惠王十三年,攻楚漢中,取地六百里。漢中,今陝西南部。九夷:楚地的各種夷族。鄢郢:在今湖北宜城縣。

(14)成皋:在今河南汜水縣。

(15)昭王:戰國秦武王弟,名稷。並西周,用范雎為相。范雎:參前《范雎說秦王》篇。

(16)穰侯:魏冉,秦昭王母宣太后的異父同母弟。昭王即位,年少,宣太后用冉執政,封為穰侯。 華陽:羋戎,宣太后弟,封華陽君。華陽,在今陝西商縣。

(17)內:同納。

(18)崑山:即昆岡,出寶玉,在於闐(今屬新疆)。隨和之寶:相傳春秋時隨侯救了受傷的大蛇,後蛇於江中銜大珠以報,稱隨珠。春秋時楚人卞和得璞,剖璞得寶玉,琢為璧,稱和璧。明月之珠:即夜光珠。

(19)太阿:春秋時楚王命歐冶子、干將鑄龍淵、太阿、工布三寶劍。纖離:良馬名。翠鳳:用翡翠羽毛作成鳳形裝飾的旗子。靈鼉(tuó駝)之鼓:用揚子鱷皮製成的鼓。

(20)說:同“悅”。

(21)駃騠(juétí決提):北狄良馬。

(22)下陳:猶後列。

(23)宛珠之簪:用宛(今河南南陽縣)地的珠來裝飾的簪。簪,定髮髻的長針。傅璣之珥:裝有璣的耳飾。璣,不圓的珠。阿縞:東阿(在今山東)出產的絲織品。

(24)隨俗雅化:隨著世俗使俗變為雅。

(25)搏髀(bì閉):拍大腿以節歌。

(26)鄭衛桑間:《禮·樂記》:“鄭衛之音,亂世之音也,比於慢矣。桑間濮上之音,亡國之音也。”桑間,衛國濮水上的地名。以上指當時民間的音樂。韶虞武象:韶是虞舜時的音樂。武是周武王時的樂舞,故稱武象。以上指當時的雅樂。

(27)五帝:《史記·五帝本紀》以黃帝、顓頊、帝嚳、堯、舜為五帝。三王:指夏禹、商湯、周文王武王。

(28)黔首:以黑巾裹頭,指平民。業:立功業。齎(jī幾):給。

【白話翻譯】

臣聽說官吏在議論趕走客卿,私下認為錯了。從前穆公求取士子,西面在西戎那裡得到由余,東面在宛地得到百里奚,從宋國迎接蹇叔,從晉國求得丕豹、公孫支。這五個人不生在秦國,穆公任用他們,併吞了二十個部落,得以在西戎稱霸。孝公用商鞅變法,移風易俗,百姓富裕興盛,國家因此富強。百姓樂於聽命,諸侯國親近服從。俘虜了楚魏的軍隊,開拓千里疆土,直到現在國家治理強盛。惠王用張儀的計劃,攻取了三川的地方,向西併吞巴蜀;向北取得上郡;向南佔有漢中,包舉眾多夷族,控制楚國國都鄢郢;向東佔據成皋的險要地區,割據富腴的田地。於是解散了六國的合縱,使他們向西服屬秦國,功效一直延續到今天。昭王得到范雎,廢去了穰侯,趕走了華陽君,加強了王朝,杜塞了私家的弄權,侵佔了諸侯國,使秦國建成了帝王大業。這四位君主,都依靠客卿的功勞。從此看來,客卿有什麼對不起秦國啊?假使四位君主辭退客卿不接納,疏遠士子不任用,這是使得國家沒有富裕的實際,秦國沒有強大的聲望。

現在大王得到昆岡的寶玉,有寶貴的隨珠和璧,掛著明月珠,佩著太阿劍,駕著纖離馬,豎立著翠鳳旗,架起了鼉皮鼓。這幾樣寶物,秦國一樣都不生產,王上卻喜歡它們,為什麼?一定要秦國生產的然後可用,那末夜光璧不能裝飾朝廷,牛角、象牙制的器物不能成為玩好,鄭魏的美女不能充實後宮,駃騠好馬不能充實宮外的馬棚,江南的金錫不能用,西蜀的丹青不作為采色。用來裝飾後宮、充實後列、娛樂心意滿足耳目的,一定要秦國生產的然後可用,那末嵌著宛珠的簪子、配上珠璣的耳飾、東阿絲織的衣服、錦繡的修飾品都不能進用,而化俗為雅、豔麗美好的趙女也不立在旁邊。敲著瓦甕瓦器、彈著箏、拍著大腿唱嗚嗚以滿足視聽的,是真正秦國的音樂。鄭衛桑間的民間音樂、韶虞武象的朝廷樂舞,都是別國的音樂。現在拋棄擊甕接近鄭衛的音樂,不用彈箏而用韶虞的雅樂,這是為什麼?要使情意酣暢於眼前以適合觀賞罷了。

現在錄用人才卻不這樣,不問可不可用,不論是非,不是秦國人就去掉,是客卿就趕走,那末所看重的在於女色音樂珠寶玉器,所看輕的在於人民,這不是跨越海內、制服諸侯的方法。臣聽說土地廣大的糧多,國家大的人多,軍隊強盛的戰士勇敢。因此泰山不推掉泥土,所以能夠成就它的大;黃河和大海不擯棄細流,所以能夠成就它的深廣;王者不拒絕眾民,所以能夠宣揚他的德教。因此,土地不論四方,百姓不分國別,四季充實美好,鬼神來降福,這是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的原因。現在卻拋棄人民來幫助敵國,辭退賓客去為諸侯建功立業,使得天下的士子後退而不敢向西,停步不進秦國,這就是所謂幫助寇盜兵器並且給與糧食啊。

【賞析】

《諫逐客書》是古代一篇優秀公文,是應用寫作法定公文研究的重要內容之一,該文能比較充分地體現公文的一些本質屬性,正是這些公文字質屬性形成了該文鮮明的特色。

首先是《諫逐客書》具有明顯的實效性。實效,就是要講求實用,注重效果,這就涉及到公文的目的及功能。公文不像藝文那樣,優遊浸漬,潛移默化,以美感人,公文乃是“政事之先務”,它的目的是為了完成特定的公務,它的功能是可以解決實際的問題。從本質上說公文是一種實用性程式性的文書,以此區別於一般的文章或文學作品。公文所產生的客觀效果是衡量公文實用性大小的一個重要尺度。所以公文撰制時必須事先預計效果,辦理時講究效率,客觀上注重功效。徐望之《公牘通論》指出:“事前體察周詳,令出務求實效。”這說的是下行公文。上行公文也要做到“下情不壅於上聞,謀事惟期其必達”。一篇公文,如果實用性不大,效果不顯著,就很難說是上乘之作。因此,實效性顯著,應是好公文的重要條件。以此看來《諫逐客書》正是具有實效性顯著的特點。這篇公文最成功之處就在於,該文一上秦王,就達到預期的目的,收到滿意的效果。司馬遷在《李斯列傳》中曾這樣敘述過李斯上書的前因後果:“秦王拜斯為客卿。會韓人鄭國來間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覺。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諸侯人來事秦者,大抵為其主遊間於秦耳。請一切逐客。’李斯議亦在逐中。斯乃上書曰:“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復李斯官,卒用其計謀。”當時秦王的逐客令已下,李斯也在被逐之列,而憑此上書,竟能使秦王收回成命,由逐客變為留客、用客、重客,這就不能不承認《諫逐客書》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公文的實效性在這裡得到了最充分的體現。

其次,《諫逐客書》在“對事的論斷”方面堪稱典範。筆者以為“對事的論斷”應視為公文的一個重要特徵。事是公文的內容,論斷是對公文內容的表達方式。“對事的論斷”體現了公文的內容與形式的統一。顯然,公文須有事,劉勰所說“言事於主”、“指事造實”,徐望之所說“謀事惟期其必達”、“尚實事不尚虛文”,都指出公文的內容就是事,因為公文就是辦實事的。但是公文在表達事時,不必對其來龍去脈進行具體的敘述,往往是高度概括,或者點到為止。公文對於事,主要是用“論斷”的方法。正如《公牘通論》所述,“陳言論事”、“公文字質,重論斷”。論斷是個合成詞,包含論和斷兩個方面。斷,判斷、決斷之謂,對事的是非、得失、功過等表示肯定或否定的態度,對事的實施提出一定的辦法。論是論事理,要受文者承辦事務,必須把事理論說明白。簡言之,斷就是要辦什麼事,論就是辦這事的理由。論是斷的前提,如果不把事理論清說透,斷就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缺乏說服力。在古代公文中,由於文種不同,對事論斷的情況也有差別,如下行的君命文種,比較偏重於斷,凡戒敕、廢立、告諭、政令等,都顯示獨斷的至高權威,而上行文種的章、奏、表、議等則較側重於論(當然也應有斷),凡諫說、勸請、陳乞、彈劾、執異等,本身就需要有充分的理由,不論說何以達其目的。況且上奏文種面對的是國君這個特殊物件,更要情至理足。《諫逐客書》在這一點上,具有非常鮮明的特色。全文的斷就是開頭一句話:“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為過矣。”希望通過這一判斷成立,使秦王接受,並收回成命,不要逐。為此在下文展開了有力的論說。開頭這一斷語的特點是,在客卿已被逐的緊急情勢下(《史記集解·新序》:“斯在逐中,道上上諫書。”),用非常警醒而委婉的言辭開宗明義,起句發意振聾發聵。本文尤具特色的更在其論的部分,對事理的論說充分深刻,令人信服。這裡有必要指出兩點,其一是用重筆濃墨,鋪張排比,列舉事例。如文中鋪排了四君用客的大量事實,鋪陳了秦王所喜愛的大量生活享用,由於事例充實,鋪墊充足,加強了與下文的對比,因而得出的結論極其有力。而這些事例都有所依傍,且經過精心選擇,因而顯得可靠典型。從鋪排的技巧來說,排比句接踵聯翩,文意飽滿,文氣流暢,文勢充沛,極有感染力。其二,在論證上的特點是正反並反覆對比,層層深化。如在論證的首層,四君用客(實筆)與“卻客不內”(虛筆)的對比,首層四君用客與次層秦王輕客的對比,次層重物與輕人的對比,處處在對比之中顯示逐客之謬誤。全文在邏輯關係上是步步推進,層層深化。時間上由遠到近,推移有序:先言古代,次論現實,再次言及未來。在言及逐客的危害時,程度上由輕到重,步步升級:先說如果沒有客卿,秦國就不會“富利”和“強大”;接著說“非秦者去,為客者逐”,“此非所以跨海內、制諸侯之術”,直接落到統一天下這個關鍵問題,比上層更切近要害;再說棄黔首、卻賓客,是所謂“藉寇兵而齎盜糧”,資助了敵人削弱了自己,對秦國的不利更嚴重些;最後指出“今逐客以資敵國、損民以益仇,內自虛而外樹怨於諸侯,求國無危,不可得也。”不僅不能統一天下,而且有亡國的危險,把逐客的危害引申到極點。這種由輕到重、步步推進的說理過程,避免一開始就突兀衝撞,造成相反結果,它符合人的心理接受規律。

再者《諫逐客書》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公文的針對性一方面是指每件公文都是針對某一具體的事務而發,另方面也指公文具有比較具體的的受文物件,受文者具有確定性。周知性的公文讀者面較寬,但也有一定的範圍;下行文受文的面相對說要窄一些,在現代的公文中有的還規定了閱讀傳達範圍;上行文一般是給一個上級機關,受文物件很具體。古代的上奏文種是專門給君主的,物件最明確。公文寫作時都視受文者的不同情況進行斟酌,有的放矢。《諫逐客書》的針對性,從內容上來說,是對著逐客這事而發,全文緊緊扣住逐客以論說其錯誤。文章這樣處理很高明,因這逐客的起因是韓國人鄭國勸秦王修築一條灌溉渠,其目的是企圖以浩大的工程耗費秦國的財力,使之不能對外用兵,如果就此事進行辯解,顯然是沒有道理的。李斯避開這個起因不談,只抓住逐客對秦不利來論說,完全從秦國的利益著眼,這就容易使秦王接受。另外,李斯當時也無辜受牽連,但他在上書中片言不涉及自己,這樣完全符合公文的本質要求,徐望之說:“公文字質之可貴,貴在一字一句皆從民生國計上著想。”針對逐客對秦不利來論說,正是從國計民生著想的體現。

《諫逐客書》的針對性,還表現在針對特定的受文者來採取諫說的策略。李斯上書是給秦王政這個具體的人看的,如果不熟悉這個人,不揣摩這個人的願望、想法,不去迎合他的心理需求,那就很容易碰壁。對這個問題,劉勰有中肯的評價:“煩(順)情入機動言中務,雖批逆鱗而功成計合,此上出之喜說者也。”順著秦王的感情、心理,引到統一六國的關鍵問題,符合主要任務的需要。當時秦王的最大欲望是兼併天下,凡是違反這一慾望,就難以立足,凡是利於達到這一慾望,就容易被接受。李斯緊緊抓住秦王的這一心理,把秦國的霸業作為整篇諫書的靈魂,貫串始終。在論說的首層以秦王政的祖先重用客卿造成“霸西戎”、“治強”、“散六國之從”、“蠶食諸侯”、“使秦成帝業”等成就去聳動秦王;在論說的次層則把用客卿提到“跨海內,制諸侯之術”的高度;再接著以古代五帝三王“不卻眾庶”無敵天下去打動秦王。總之,每個層次都反覆論述這樣一個根本的利害關係:納客就能統一天下,逐客就有亡國危險。以利勸之,以害怵之,這就緊緊抓住了秦王的心,深深擊中其要害,使秦王順理成章地接納其意見,並收回逐客令,達到了上書的目的。

以上論述了《諫逐客書》是如何有針對性地、成功地對逐客之事加以論斷,使該公文收到了顯著的實效。實效性、針對性、對事加以論斷,這三個特徵在文中體現最為突出。當然,該文還有個別其他的公文特徵,像當時李斯已在被逐之中,寫這篇上書必須十分注意時效,除了“道上上諫書”急就此文之外,在寫法上開頭單刀直入,指出逐客之錯,使秦王為之震動。可見首句發意、開門見山,既為當時緊急情勢決定,也是公文時效性的要求。

東西不產在秦國而可以寶愛的多,士子不生在秦國而願意效忠的多。現在趕走客卿來幫助敵國,減少百姓來加多敵國的力量,對內使自己虛弱,對外在諸侯國建立怨仇,要想國家沒有危險,是不能得到的。

(周振甫)

【歷史背景】

據《史記·李斯列傳》記載,韓國派水工從鄭國到秦國修建三百餘里的渠道,以實施“疲秦計劃”。後事洩被發現,秦王政聽信宗室大臣的進言,認為來秦的客卿大抵都想遊間於秦,就下令驅逐客卿。李斯也在被驅逐之列,儘管惶恐不安,但主動上書,寫下千古流傳的《諫逐客書》。其立意高深,始終圍繞“大一統”的目標,正反論證,利害並舉,說明用客卿強國的重要性。更多文言文學習文章敬請關注“詩詞網文言文閱讀”的古文觀止欄目。

【前因後果】

本篇見於《史記·李斯列傳》。戰國末年,韓國怕秦國出兵來攻,派水工鄭國到秦國去,建議秦國在涇陽縣西北開鑿渠道,引涇水東流入洛水,稱鄭國渠,想用它來阻礙秦國向韓國進軍。事情發覺後,秦宗室大臣提出逐客的主張,李斯也在被逐之中,他因此寫了這封《諫逐客書》。

劉勰《文心雕龍·論說》稱:“李斯之止逐客”,“順情入機,動言中務,雖批逆鱗,而功成計合,此上書之善說也。”當時趕走客卿的主張,已得到秦王同意。李斯反對趕走客卿,觸犯秦王,所以稱“批逆鱗”,卻能“功成計合”,這跟“順情入機,動言中務”有關。他開頭提出“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為過矣。”把“逐客”說成是“吏議”,使秦皇容易聽下去,這就是“順情”。接下來歷舉穆公、孝公、惠王、昭王四君任用客卿所收到的功效,這就“入機”,又以“向使四君卻客而不內”會怎樣,作正反比較,逐客的錯誤就明顯了。

轉到秦王,另起波瀾。從秦王愛好的色樂珠玉都不產於秦,然後反覆推論,歸結到重色樂珠玉而輕人民,“此非所以跨海內、制諸侯之術也。”這就是“動言中務”,正點到秦王要稱霸的雄心。接下來又從“地廣者粟多”等聯絡到泰山、河海的比喻,再轉到“棄黔首以資敵國”的錯誤,歸結到“今逐客以資敵國”的危殆。這樣波瀾起伏,正是“飛文敏以濟辭”(劉勰語),終於打動了秦王。

客從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三

門有車馬客行

晉朝

門有車馬客,駕言發故鄉。

念君久不歸,濡跡涉江湘。

投袂赴門塗,攬衣不及裳。

拊膺攜客泣,掩淚敘溫涼。

借問邦族間,惻愴論存亡。

親友多零落,舊齒皆凋喪。

市朝互遷易,城闕或丘荒。

墳壟日月多,松柏鬱茫茫。

天道信崇替,人生安得長。

慷慨惟平生,俯仰獨悲傷。

譯文

門前有車馬經過,這車馬來自故鄉。

因為顧念我久久未回,因而他們遠涉而來。

我聽說有客人從故鄉來,趕快整理衣服出去相見。

見到故鄉舊友不禁感動得掉下淚來,親手拉他進屋,擦乾眼淚我們聊起了我離別家鄉後彼此的境況。

我問他現在鄉國和宗族過得怎麼樣,他悽愴地對我說,自我別後的`這些年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親友也大都零落,不知遷徙到哪裡去了,那些年邁的老人都已去世。

市集和朝堂都改變到了其他地方,以前的很繁華的地方都已成為了丘壟和荒地。

墳塋越來越多了,墳地上的松柏也鬱郁蒼蒼。

天道還有盛衰,何況是人生呢?

想想我自己的人生,頃刻之間覺得無限悲傷。

註釋

濡跡:留下蹤跡。濡,沾溼的意思。

投袂:甩下衣袖。

赴門塗:趕出門口上路。

攬衣:整理一下衣服。

拊膺:拍打胸部。

掩淚:擦乾。

邦族:鄉國和宗族。

舊齒:故舊老人。

市朝:市集和朝堂。

鬱茫茫:茂盛的一片。這裡指墳墓劇增。崇替:盛衰。俯仰:頃刻之間,形容時間短暫。

鑑賞

《門有車馬年行》,樂府舊題。唐代吳兢《樂府古題要解》說:“皆言問訊其年,或得故舊鄉里,或駕自京師,備敘市朝遷謝,親戚雕喪之意也。”西晉武帝末年,陸機和弟弟陸雲離開江南家鄉,北客洛陽以求取功名。不久,晉武帝去世,圍繞權力的再分配,統句集團內部各派系展開了激烈的爭奪。陸機沉浮於這種複雜的環境中,備感仕途艱險、殆命危淺,由此也常常生髮出懷念故鄉親友之情。這首詩雖沿用樂府古題,但反映的卻是陸機自己的感情。

詩的開端六句,交代有年自故鄉來,詩殆急忙出門迎接。首句點應詩題。“念君”二句,以故鄉年口吻點明作者離鄉時間之長,以故鄉年遠涉而來暗示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一般,為下文的問訊作了鋪墊。“江湘”,偏指長江,因從江東至中原無須經湘江,詩殆此為協韻而已。“濡跡”,涉江時沾溼的足印,二字概拊故鄉年行旅的艱辛,起到以少勝多的效果。“投袂”兩句,刻畫詩殆迎接故鄉年的急切狀態,神情畢肖,透過這毫無斯文氣的動作描拊,讀者可以聯想到詩殆平素對鄉音的殷切企盼。

接下來“拊膺”二句,拊詩殆見到故鄉年的激動情態。詩殆連用“拊膺”“攜”“掩淚”幾個帶有強烈感情色彩的詞語,創造出一種極端傷痛的氛圍,淋漓盡致地表現了他那積抑已久的悲情。重情是魏晉思潮的一大特徵,由於個殆意識加強,魏晉文殆對自己的喜怒哀樂有了更敏銳更強烈的感受;在情感的表達客,也衝破了漢儒“溫柔敦厚”、“哀而不傷”詩教說的抑制,敢於盡力宣洩。陸機不僅在理論客首標“詩緣情”之說,而且在創作客大力實踐之,他“觀尺景以傷悲,俯寸心而悽惻”(《述思賦》),往往盡最大的努力來強化自己的感情。“拊膺攜年泣,掩淚敘溫涼”,不正是這種創作傾向的流露。

“借問”八句,拊親友零落,桑梓傾覆的慘淡現實。重逢鄉親,自然就要問訊故鄉親友的情況。而世間最牽動殆心的,莫過於親友的存亡問題,譬如漢樂府《十五從軍徵》中的八十歲老兵,他“道逢鄉里殆”,最掛念的也是“家中有阿誰。”“惻愴論存亡”,同樣真切地表現了陸機的這種心情。然而,答案卻令殆黯然神傷。“親友多零落”六句,展示了一幅極其慘淡的圖景:親友大部分零落了,有德望的老殆則全死光了;昔日豪華壯麗的官府殿堂傾頹殆盡,或淪為雜草叢生的荒丘,或淪為商販出入的集市;放眼望去,郊原墳冢壘壘,松柏鬱蒼。六句詩,“親友”兩句和“墳壟”兩句形成相反相成的強烈比照,“市”與“朝”,“城闕”與“丘荒”,也對比鮮明。這都體現著作者巧妙的藝術匠心,只有通過這種對比組合,才能創造出滄桑陵谷的氣氛和驚心動魄的感染力。

結尾四句,詩殆把親友零落、生命短促的現實痛苦昇華為對整個殆生意義和價值的悲嘆感傷。“道”,此指自然規律。信,確實。“崇替”,衰亡,滅亡。“天道信崇替,殆生安得長”——宇宙間萬靈萬類終歸要走向衰亡,殆又豈能獲免!著一“信”字,更見沉痛。既然殆的衰亡是宇宙之必然,那每個殆都在劫難逃了,零落者的今天,便是“我”的明天,於是詩殆便在一曲欲解不能的傷嘆中收束全詩:“慷慨惟平生,俯仰獨悲傷。”惟,思。“俯仰”二字突現詩殆敏感的時間意識,與悲傷縈懷、感慨淋漓的氣氛相吻合,更易產生“每讀一過,令殆輒喚奈何”的效果。

客從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四

聽風聽雨,春殘花落門掩。乍倚玉闌,旋剪夭豔。攜醉靨。放溯溪遊纜。波光撼。映燭花黯澹。

碎霞澄水,吳宮初試菱鑑。舊情頓減。孤負深杯灩。衣露天香染。通夜飲。問漏移幾點。

註釋

花落:一本作“落花”。

撼:一本作“閃”,一本作“掩”。

註釋

⑴垂絲釣近:詞牌名。雙調,六十六字,上片八句六仄韻;下片七句六仄韻。

⑵雲麓:即史宅之,字之仁,為宋相史彌遠之子。

⑶花落:一本作“落花”。

⑷撼:一本作“閃”,一本作“掩”。

鑑賞

“聽風”兩句,點春未景象。暮春時節風雨綿綿,落英繽紛。主人掩門是為了去乘畫舫載花宴客。“乍倚”六句,記溯溪賞花之遊。詞人說:我們在畫舫中溯溪而上,一起飲美酒、賞洛花。那些安置在船上的多姿多彩的牡丹花,有的白似漢玉欄干,有的紅豔如“貴妃醉酒”。供詞人隨意觀賞,或醉倚其傍,或剪摘下來,攜帶回家細加把玩。纜索緊繃,船槳盪漾,船上燭光倒映,船邊水波漣漪。燭影、花影倒映水中,若隱若現,漸至消失。

“碎霞”兩句,承上啟下,水、花共寫。言船槳輕蕩擊碎了燭光倒映的粼粼溪水,牡丹花映入水波中,好像是絕代佳人西施在第一次使用吳王宮中的菱形鏡。“舊情”五句,即景有感。面對著頻頻勸酒的好客主人,詞人倍覺感動,懷念舊時主人的心情也不覺減去了許多。詞人說:且不要辜負這位新主人(指史宅之)的殷情,痛飲那杯中的美酒吧。我們在牡丹花畔宴飲,時候一久衣上也沾染到牡丹花上漸生的露水和花的清香。經過一夜燃燭賞花的徹夜歡宴,詞人酒已盡興,不覺醉醺醺地詢問主人家:“現在已是什麼時候了?”夢窗依人遊幕數十年。從這首詞裡,讀者可探測出詞人當時剛入雲麓門下不久,但兩人卻一見如故,同船賞花夜宴,是雅事,也是樂事。